由一個問題說起: 我從小看什麼書?

今天跟導演聊的時候, 談到有關我少時看些什麼書. 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 他說我諗的不是文科, 也不是藝術, 但是竟對文化藝術有興趣, 並希望將來的工作在這個範疇之上, 所以就問了我這樣的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我倒不是沒有想過. 他的看法是我家可能在我少時有給我怎樣的薰陶, 讓我不知不覺間對於文學有點興趣. 這個很有趣的是, 我少時候其實很怕閱讀, 加上有點小聰明, 往往很快就明白了一篇文章在說什麼, 所以慢慢就變得沒有耐性去閱讀文學作品.

不過, 說沒有薰陶也不對. 奇怪的是, 我不曾記得自己有看過哪一本特別印象深刻的書. 看漫畫, 卻只有叮噹, 以及, 我現在反思起來, 應該是影響到我現在會對這些東西有興趣的一套漫畫, 那就是蔡志忠的《漫畫莊子》. 不知怎地, 家裡就有一套,蔡志忠的漫畫系列, 有莊子, 孔子, 老子等等, 不過少時看得最入神, 以及最印象深刻的, 非《漫畫莊子》莫屬.

許是如此, 我從少就不知不覺間培養了某種辯證的意識. 少時總和弟弟作很多的口舌之爭, 往往是如很多人認為莊子在做的: 沒事幹找事來吵架. 當然那時候並不會為什麼大道理去爭辯, 而是在很多無謂的事情. 也許真的是如此, 自少就特別擅長於理解別人的說法並要"解構"當中的破綻.

因此, 不論是中文英文, 中學時候閱讀理解的習作我總是做得比別人快且好. 因為太習慣了把文字或想法拆開來思考. (這又和莊子經常與他的對手作辯論有關吧? 現在回想起, 總覺得自己是蠻嚮往可以如他那樣在辯論中以道理取勝. 因此當導演問我年少時有沒有看那些港產英雄漫畫(如《龍虎門》)的時候, 我才發現,真的, 即使那時多流行《龍珠》等漫畫, 我也是沒有辦法產生興趣去閱讀. (也不怕在此告白一下, 當時很流行的《龍珠》,《聖鬥士星矢》等等, 我到現在還是通通沒有看過的.) 正如導演所說, 我是沒有 identify with the glamour of these.

也許我對於文學的興趣並不是真的從少的薰陶出來,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 從少起我就沒有對於那些漫畫所塑造的男性情懷有太多的幻想. 加上對於莊子那類道的想法, 使我從少起就習慣於從辯證中看事情. 到了今天, 這些種種的歷史,加上最近幾年終於發現了自己錯失了文學這一塊無窮無盡的辯證材料, 才使我現在對藝術及文學有更多的興趣.

現在發現自己錯失了這麼一大塊的知識, 也許也不算是遲吧? 至少現在我不會易於受不同水平的文字作品所影響而迷失. 也就是說, 經歷了這麼多的路之後, 我所有的不是一個知識的庫存, 而是一雙懂得看的眼晴. 知識的庫存可以追回來, 但是一雙懂得看的眼睛, 卻是不易有的.

我想, 我的確興幸父母當時買下了這些《漫畫莊子》,讓我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與這些抽象的想法為伍.

20120225

由一個概念說起:幽靈

在《賈寶玉》的工作過程中, 我有時候會感覺到, 台上的演員, 尤其是以同一角色的分身者, 就如某種的幽靈一樣的存在於舞台上. ( 這個感覺, 其一個演員在她最近的博客中也有提及)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e563ed40100yqbt.html

當然, 她是從廢墟這個角度來看的. 我則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幽靈這件事. 在林奕華的作品當中, 經常出現的, 是演員分飾不同的一物, 或多人分飾同一個人物. 在我看來, 這是一種幽靈式的存在. 這些角色都不是真的在演人物, 而是一種精神的存在.  而只有精神的存在, 不就是幽靈嗎?

幽靈, 是一種精神的存在. 它之所以讓人感到可怕, 也許是因為它的無形, 而讓人無法具體的描述它, 而且它可以無處不在, 無限的衍生. 一種精神的存在, 是可以透過不同的方式傳到別人的意識當中. 因此它也無法以任何實在的方法去趕跑. 它可以纏繞在人的心中不散, 或潛藏在人的心底裡, 等待時機重現. 幽靈的可怕在於我們對它不能簡單的控制, 而是要從內在去驅散.

可是, 幽靈真的是那樣恐怖嗎? 事實上, 在文學作品當中也偶爾會出現幽靈, 但是這些幽靈並不一定如流行的驚慄小說那樣嚇人. 比方說, 在《哈姆雷特》中, 就是他的父親的靈魂的出現讓他決定試探自己的叔父. 這種的幽靈, 其實也可以看成一種精神的存在 : 作為國王的父親猝死而叔父自行宣布繼承皇位, 也許當中的精神, 是為父報仇或是為皇位而引發出來. 幽靈的可怕在於, 我們無法得知這種精神確實代表甚麼, 只能透過不斷的自我尋找, 來把當中的源頭找出.

而流行文化中的幽靈, 則是一種外在化. 透過把它外在化, 成為了某種不可得知的神秘物, 人就可以把這些精神上的東西外在化以及神秘化, 令人不用直接的面對自己, 而是透過種種外在的方式, 以求達至「驅魔」之效. 這個當然和有些人看穿了這當中可能的機會, 成就了一些驅邪的行業的出現.

來到了科技發達的今天, 也許驅邪的行業被科學揭開了神秘的面紗而不如從前般盛行, 不過在今天, 我們面對的另一種「驅邪」行為: 自從資本主義成為世界主流後, 消費成為了新的「幽靈」. 不同的人其實也是帶著同樣的消費精神, 如幽靈般生活. 這種精神的入侵, 使得越益多的人不快樂. 這種不快樂, 大概只有透過認清自己的精神面貌, 以及當中的缺陷才可得以解決. 不過在今天, 我們就有一種新的「信念」: 把資本主義社會推倒, 或改革, 才可以解決當中的問題. 仔細的想, 其實這又和以往的「驅邪」行為有哪樣的分別? 在不認清自我的情況下, 就說要把某種精神的存在推倒, 其實和盲目相信驅邪的法門沒有兩樣. 唯有當一個人意識到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 才可以真正的, 了解那些被置於我們心中, 不屬於自己的精神. 那樣才真的能把心中的幽靈驅散.

20120222

由一張照片說起:Andrea Gursky 的 Rhein II

去年11 月的時,攝影師 Andrea Gursky 的 <Rhein II> 創下了最貴照片的拍賣紀錄,以高達四百三十萬美元的價錢在 Christie 成交。該照片拍下的,是萊恩河(River Rhine) 的其中一部份。照片只有河,河的對岸以及帶點灰濛的天空。河面看起來有點浪。但遠看起來,就只有河岸的地平線,草,河水以及天的顏色。

也許我們不知道它的價錢的話,在電腦上看只是一張很普通的照片。值得留意的卻是,它實際上高約 2.05 米,長約3.6 米。看實物的話也許感覺會很不一樣吧?

撇開價錢不說,單看照片本身,我是蠻喜歡它的構圖的。不過,這樣的照片還是很難和大部份人產生關係。它強調的,我認為是一種語言上的美學。這是作為對攝影這種語言的一種反思。它沒有了時間性,地點性。也沒有任何讓人與記憶連接的點。它單純的呈現了光線、環境以及顏色所形成的美學。幾乎沒有任何的記憶指涉,也沒有太多的符號。

在這裡要先岔開一下。最近剛開始讀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的《明室》(Camera Lucida)。他談到了照片對於他的意義。他認為照片有兩大的元素,是觀看者會留意的,其一為 studium, 另一則為 punctum. 以我的理解,studium 是一個人因其知識以及文化等所影響到的品味,也是一種相對地普遍,沒有特定對象的(gnereal)的,對於攝影/創作的熱誠。簡單來說,就是一種文化的背景,讓他對攝影或照片感到興趣。Studium 是他主動從不同照片中尋找閱讀的。而另一個引起他的興趣的則是相反的,會主動從照片中發射出來,如箭般刺中他的元素,他稱之為punctum。這些 punctum 對觀看者來說,是像有人在針灸般,刺中了觀看者本身的一些穴位/傷口。這些 punctum 是攝影者無法刻意營的。(因為他不會知道觀者自身歷史)

Rhein II 這照片,於我來說,是一種很有趣的照片。它讓我感興趣的原因,也是因為它有一點甚麼刺中了我。也許別人會覺得這照片不知所云,也許也會看到了它的 studium ,如構圖,仿似畫作的風格,顏色等。但對我來說,它所引起我的興趣,是那幾條平行線。它讓我想起了自己拍過的一張照片,以及一些相關的回憶。

照片之所以對我們有意義,很多時候是因為我們對它的想像、想法或回憶,而非它的金錢價值。當然,有很多的照片對不少人來說,是毫無意義的。這大概是攝影作為藝術品的一種限制。尤其,當攝影是如此的普及的時候,它作為藝術品的力量就會慢慢被磨損。最容易的磨損方式,就是把它的意義建立在它的金錢價值之上,從而讓對探討攝影作為藝術的討論難以展開,不致對沒有想法的觀看者造成一種「壓力」。同時也可以讓觀賞者更抽離的去看這些照片吧?

當然,這是由於我自身對於攝影作為一種語言有著某種的想法,才會有這樣的推論。正如羅蘭巴特談攝影時可見,攝影有它很親密的一面。只是當它作為藝術品被看待的時候,還是一如其他的藝術品一樣,會被金錢價值所騎劫。但,又,若不是這張照片創下這樣的紀錄,也許也沒有人得知如此的照片的存在吧?(我想,這大概就是我對這照片的一種辯證吧?)

(Image source: Telegraph UK)

20120222

P.S 我所提及的自己所拍的照片 “The Shadow" ( 對,沒錯,就是本 blog 的首頁的 Cover)

I love photos with such texture indeed.

由一場戲說起:《賈寶玉》第二場黛玉進府

第二場黛玉進府是《賈寶玉》一劇中,第一場正式回到原著的故事的戲。作為這樣重要的場戲,它必須為整齣戲定調。這場戲說賈寶玉終於重回凡間再一次經歷自己的一生。它是他重歷的開始,而他要帶著怎樣的視角來重歷這一切呢?觀眾,或導演希望觀眾以怎樣的角度看整個故事呢?此一場戲的形式就顯得很重要。

黛玉進府這一場戲的開始,觀眾可以看到兩個半圓形分別座落在舞台的(觀眾視點的)右下角以及左上角。兩個半圓合起來為完整的意思,而把它分開則象徵了解構。林奕華的戲通常都帶有解構的成分。在這場戲的場景就可說是為此定調。一個半圓為虛,另一為實。賈寶玉就是穿插於虛實之間從中領悟。他的家人於他不斷調換身處的半圓。在起初的時間中,寶玉還沒被看見的時候,他總是與家人處於不同的半圓中,直至襲人看到了他,兩個半圓才正式的「融合」。這裡所謂的融合並非合成一個圓形,而是寶玉與家人的互動在同一個區區域之中。

與此同時,黛玉一開始是以六個分身的形式出現的。不少觀眾會認為這種分身很複雜而難以辨認角色。當然這是由於受限於傳統戲劇的敘事方式所致。《賈寶玉》這類「全」劇場的作品(意指把傳統的敘事方式,與解構劇場的解構元素融合,加上音樂的元素以及舞蹈劇場的舞台調度等等),則不會把角色固定於同一演員之上。六個黛玉的處理方式,是把黛玉作為一種精神而非角色的呈現,同時也把黛玉模糊化,變成一種「賈寶玉」的主觀印象。隨後黛玉的真身慢慢的出現並進入眾人的戲中,才使得她的形象相對固定而突出。

再者,不同角色也帶有分身的成份,其實也是把這場戲之中的人物「去人化」,以達到更深度的解讀。黛玉進府中,我們看到的並不是黛玉如何美麗動人,或寶玉如何覺得她似曾相識。這場戲講的,是寶玉重新回到大觀園這個「制度」或「倫理」之中,如何意識到自覺自己在制度中的位置。一個陌生人進來這個大家族之中,會有著既定的迎接方式,以及問候的方式倫理。因此這場戲的重點是看寶玉如何與制度玩遊戲,透過把玉「摔在地上」來打破這些倫理所加諸於眾身上的行為限制。

虛實在此變得重要。由於在制度中,個體性並不重要,它設定的倫理關係為人提供了行為的依歸,只要順從制度,則誰是誰並沒有關係。在黛玉進府中,正正就是這樣的場合。不管進府的是否黛玉,迎接的方式、問候的方式也大同小異。當然進府的是黛玉,會讓細節及情感有點不同。但是從制度的角度來看,是沒兩樣的。因此此場戲中,有多少個黛玉,或誰是真的黛玉並不是重點。整場戲就是為接下來的戲定調:《賈寶玉》就是看寶玉他如何透過(再)看到不同女子的命運,而明白到人身處在社會這個大制度中,如何需要保持自己的赤誠,或尋找自己的心,來讓自己能夠以勇氣去面對命運的一切。可以說,黛玉進府,就是告訴觀眾,我們在看的,是寶玉如何面對自我與制度之爭。

當然,黛玉在最後還是要成為此場戲一個重要的部份。當以上的訊息能夠傳達以後,黛玉還是需要亮相的:在這之前,她一直在場景的外圍觀看,直至在寶玉丟玉之後才緩緩步出,坐在最後的大半圓中,而且並沒有像其他的人般散去,而是留下來進入第三場。她的地位並沒有因為我們把焦點放在「制度」之上,或用上了分身來處理而被分散,而是更集中的在適當的時間放大:她既然是與眾不同,又何必在那些制度上的繁文縟節中用上真身來處理?唯有當寶玉打破了這些制度的規則後,她的出現在更突顯了二人的關係。

20120220

由一場戲說起: 《賈寶玉》第八場 寶玉被笞

第八場寶玉被笞,在原著中是寶玉因為為旗官偷偷離開王府的事而被父親打。這一幕是中國社會倫理結構的縮影。中國社會屬父權社會,父親為一家之主。然而,即使作為一家之主,在社會這個龐大的架構中,還是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情況。這在《賈寶玉》的第八場中明確點出了這種身不由己。

在戲中的父親,就非常清楚地解釋了寶玉的父親為何必需打寶玉。當中是充滿身不由己的。由於家族以及對方的權勢的關係,即使作為一家之主的賈政,也不能為保護愛兒而不顧王爺的面子。當中可見,這是父權之外的「父權」。因為對方比自己的地位高,而不能為自己的行動作主。這一切在原著中並沒有寫的很明確,是因為在原著的時代背景中,人們接受不了寶玉能夠有反抗的空間。然而,在《賈寶玉》的時代中,我們相對地能接受反叛一點的故事發展,透過這種反叛以及當中的嬉鬧,引出了這背後的悲哀。

此場戲的轉折來得那樣的突然,可說是殺觀眾一個措手不及:在看著寶玉如何反抗被打,以及在口舌上贏得上風的時候,他卻把(至少,是創作團隊認為)埋藏在心中,對父親的不滿盡訴,這種撇開了倫理關係之間角色扮演的掩護的心底話,引發了賈政也拋開了角色扮演的面具,把賈政作為家族的話事人的身不由己說出來,才讓寶玉從中領悟到父親即使多麼疼愛他,還是不得不受到倫理關係的巨輪所推動,而必須要打他。這當中包含了兩重的悟:第一重,是他明白到父親的愛,不是每一刻都能夠以他自己所希望的方法呈現,這同樣也是華人世界中的共同悲哀:我們對於有情感的表達與倫理關係的枷鎖,總是有著一種無力感。第二重的悟,則是對於父親作為另一個更龐大的倫理關係的一個齒輪所感受到的無力感的悟。他一直鄙視著這種倫理關係,認為它讓人腐敗,玷污了一個人的純潔。然而,他透過父親的告白,才明白到這當中的身不由己。

整場戲之中,只有一張椅子,以及不同的燈光。在極簡的場景底下,這些倫理關係的無形得以突顯。沒有笞刑的棍子,也沒有其他人的存在以突顯這個倫理的強大,反而讓它更顯龐大:它無形卻無處不在。一張的椅子,可以是角色的比喻:在起初,它是屬於賈政的。後來,在二人互相把心底的想法告白的時候,我們看到了寶玉慢慢的邁向椅子,搬到台的中央,最後自己坐下去。在這一刻,他坐在父親的角色當中,終於明白了父親的痛苦。

20120217

由一個鏡頭說起: 《選戰風雲》

由一個鏡頭談起:《選戰風雲》(The Ides of March)

《選戰風雲》( The Ides of March ) 的最後一個鏡頭, 是主角 Steve ( Ryan Gosling 飾) 的面部大特寫. 在約一分多的鏡頭中, 他坐著準備接受訪問, 背後有著一些演講的聲音, 大抵是他所工作的總統候選人的初選勝利宣言. 面上的神色帶著一點凝重和虛空;  同樣是近鏡, 不過並不是正面, 而是側面的, 是《選》一片的開首, 一名帶點熱誠以及天真愛玩的男子, 在一個講台前, 說出了總統候選人的講稿. 同樣的人, 經歷了故事的發展, 變成了片末的那位男子. 《選》一片可說透過了這兩個特寫說故事.

當然, 《選》一片並非只靠這兩個鏡頭來支撐. 主角Steve 是民主黨總統候選人之一, 莫里斯  ( George Clooney 飾) 的得力競選助手. 他對於莫里斯的政治理念的信任, 以及自身對於政治的熱情, 竭力為他籌備競工作. 電影開始的時候, 莫里斯所提出的種種議題, 對於一些追求普世價值的觀眾來說, 是非常吸引, 甚至會希望他能夠在現實中出現. 簡單來說, 電影的前段看似是非常的完美的烏托邦.

這樣的完美自然不是電影希望提出的東西. 隨著故事的發展, 政治現實陰暗面慢慢浮現. 而當初充滿熱誠的 Steve 也因此慢慢變質. 這種變質是基於一些事件, 而這些事件又各自牽涉到不同人物所犯下的大小錯誤, 以及有些人認為屬於不同世代的價值觀的差異而引起. 當中最主要的, 是忠誠、理想與現實, 以及個人與大局的互相衝突.

故事詳細的佈局在此不述. Steve 在當中因犯下錯誤, 或更正確來說, 是中了對手陣營的計而使他的忠誠受到他的上司競選經理保羅( Philip Seymour Hoffman 飾) 的質疑. 同時又因為他的忠誠, 而得到了有關莫里斯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因前者而喪失 了工作, 甚至幾乎斷送了政治生涯; 又因後者而絶地反擊, 反而取代了上司成為了莫里斯的競選經理. 然而, 在過程中, 他也許是出於絶望, 出於感到被背叛, 或出於為求力保自己的政治生涯, 而不致淪為只可成為某些顧問, 不能為政治理想出力而終其一生, 才以他所憧憬的政治希望, 莫里斯, 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來要脅他讓其復職, 取代了把他解僱的上司, 成為了政壇的新星.

從結果來看,  Steve 的地位以及前途是比電影起初提升了, 更一片光明了. 但是電影的結尾, 由他慢慢步進一個體育館中接受訪問起, 他的面孔卻帶著一種虛空. 導演於此刻意以一個長鏡頭的特寫, 把 Steve 的面孔表情以大特寫這種頗具壓迫性的方式呈現於觀眾面前, 用意明顯不過 : 他的虛空, 讓我們得以反思, 為了(政治)理想而不擇手段是否真的值得? 電影中的莫里斯一開始被塑造成為一種理想存在, 然而隨著一些秘密的揭開, 我們又會認為他虛偽. 只不過, 這種虛偽又讓他的理想得以透過進入制度而有機會實現. 同樣地,  Steve 透過不擇手段而得以延續自己的理想, 但同時又喪失了本來擁有的熱誠而變得空洞.

《選戰風雲》中, 我看到了主角最後的悲哀. 他的理想雖得以繼續, 但熱誠早以因為種種的政治心計、價值觀的衝擊以及, 形勢的壓迫而沖淡. 這也許是最可怕的情況 : 對自己的理想的熱誠沖淡. 電影並沒有為應如何面對這種情況給觀眾任何的答案. 它留下了這樣的一個問號, 讓觀眾帶著思緒離去.

值得一提是, Ryan Gosling (港譯 賴恩高斯寧) 在此片的演出不俗. 在一種好戲之人中, 仍然吸引觀眾的注目. 此子去年的《極速罪駕》亦很有吸引力. 期待他下次的演出是否能夠有新的突破.

20120215

(Image source: http://www.lordofthefilms.net/2011/12/top-10-performances-in-film-in-2011.html)

由一..說起.

“由一..說起" 是我今年給自己的一個功課.

對於自己的才疏學淺, 覺得來到二十六歲, 也是時候發奮一點,認真一點的寫, 不能在像以前般隨意, 任性了.

“由一..說起", 希望能夠做到的, 是把我看到的事物, 如電影, 照片, 字詞, 書 等等,

寫下一些感想或看法, 或分析或解構.

從而培養出看與思考的習慣.

這是 “由一.. 說起", 因為我總覺得自己的知識太少.

英文的名字, Let’s chat, Beginning from A …. 的 A, 既是 article 中的 A, e.g. A shot, a photography, a book, a word,

也是英文字母中的第一個, 意味由基本開始.

希望這個blog 能變成自己寫作的習慣.

20120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