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沒份投票)的特首選舉前

特首選舉如箭在弦,尚餘幾天就是(一千一百九十四人)投票的日子。這次投票,將選出香港特別行政區第五屆的特區行政長官。普選之日似乎尚遠,當下作為沒有票的公民,也只能幻想一下自己可以投票。票投給誰,很多沒票的市民皆有自己的意見。有意見要別人投給誰,與自己真的投給誰是可以有落差的。投票者可以花三個月支持某候選人,而在選票前數秒改變主意。

投票是一個非常公共的私人行為。在投票區內,選票面前,只能獨自作決定。為了保持公平公正而使得投票時選民必需不受外界所干擾。大概唯獨投票一刻人才是一個「個體」;投票前後,人與人之間有著恆常的相互影響。人依賴與他人合作而生存。所謂的外界干擾,只能在投票一刻被抽離隔絕。在那一刻,投票者可以(但不一定會)把平常與不同人、團體、群體之間的影響置諸腦後,做出一個獨立的決定。

投票所選取的對象,亦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投票往往牽涉到公共事務,但又不直接是決定公共事務。(直接影響公共事務的決定的,為「公投」) 投票選擇的,是「候選人」。然而我們判斷的準則,往往會牽涉到候選人所倡議的政策方向、政治立場與取態、其公共事務哲學、對不同爭議議題的看法見解與判斷等等。 這些種種,都影響著投票者的意向。

只不過,云云眾多的範疇中,最核心的,還是候選人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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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 TSA 廢存

TSA 的廢存問題成為今屆行政長官選舉其中一個重點議題。當然,大家的焦點比較集中在小三的 TSA 上;不同的行政長官候選人亦曾就此表達立場。然而 TSA 背後的問題似乎並不是單單「取消」就可以解決;而廢掉了 TSA 又是不是有助學生學習呢?

TSA 的本意為學校評估其教學成效,透過這測驗得知學生的解難水平,從而讓每間學校微調教學的方法等等。教育局作為統籌香港教育制度的部門,無疑需要定期了解學生的水平及能力,以助調整教學的範疇與方法,確保不同學校的學生學習進度差距不會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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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利殺死了一門學科

約九年,我仍在港大就讀的最後一年時,理學院改變了聯招收生的方式。由過往各個學科獨立收生,改為「統一收生制」。這是為了迎接四年制大學課程所做的「準備」,本意或許是好的。在首年修讀基礎科程,涉獵各個範疇的科學知識;其後再選定主修及副修科目,讓學生按照自身興趣及能力去發展。那個被稱為「 6901 」的課程(JS6901聯招的課程編號),收納了天文、生物化學、生物科學、化學、地球科學、生態學及生物多樣性、環境科學、食物營養、地質學、數學、數學/物理、分子生物學及生物科技、物理、風險管理、以及統計學這十餘個科目。

在實行統一收生制以前,香港大學理學院比較熱門的學系,包括生物化學、食物營養、分子生物學及生物科技等,屬於在聯招中競爭激烈的課程;我其時修讀的「統計學及風險管理學系」,以我當年高考的成績而言,僅屬中度競爭。統一收生制把這些熱門與冷門的科目置於同一收生體系裡,是利弊參半。對冷門科目而言,可說是增加了接觸這些科目的學生人數,理應亦會有比以往多的學生在首年「試讀」;弊處則在於把這些相對地冷門的學科置於更激烈的競爭中,主修人數將面臨更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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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宮文化博物館文化藝界第二輪諮詢會後感

2 月 16 日傍晚,登記了出席西九文化區的「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文化藝術界第二輪諮詢會」。是次閉門諮詢會開放登記人士參與,但我也只是當日才得知有如此的機會。機會難得,且又一直有關注相關的新聞,也就推掉本來的事情,出席這次諮詢。兩小時的諮詢完結後,當然感受到過程中張力。及後細思一晚,還是覺得需要撰寫觀察及後感一篇。

很老實、很直白的說,我對是次諮詢中,文化藝術界別的不少發言/發問感到失望。這種失望,來自這些發言或發問,很多並非真正的問題,更多只是為求印證本身已有的觀點。另外,則是某些發問者似乎沒有給予對等誠懇的態度,與西九與會的三位成員交流。同時,西九文化區也是還有很多問題需要思考,只是在那些問題軟弱乏力的情形下,未有被帶到應該思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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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 2月22 警察集會

本文原打算回應蘋果日報引述幾名來自不同警隊總區的員佐級人員發出的公開信,裡面警員的幾句「我哋就要問自己喺同一個大環境下,有人加官晉爵,有人琅璫入獄,究竟條路點樣行、係邊個揀?有冇得揀?」但找了近大半小時,還是找不到報導所指的公開信,因而無法更完整地回應整篇公開信。現只能就著蘋果引述的此句作出一點回應。

實際上我想不到為什麼那幾名警員會有如此的疑問。警察維護法紀,因而警察必須遵守並尊重法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七警案件中,涉案的警員的而且確被證明有參與襲擊其時已被拘捕的示威人士曾健超。在任何情況底下,襲擊已被拘捕的犯人,都屬刑事罪行。在此實屬無容爭辯的事實,而作為警員的選擇,其實也顯而易見。況且,被襲擊的示威人士曾健超亦已因襲警罪而被判監禁五星期,儘管其現仍待上訴,但起碼就首次判決而言,一切都依照法律程序,並沒有所謂的偏私或政治因素考慮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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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on Se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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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on Sense 常被譯為「常識」,但常識不見得只和知識有關。前文提及, 常識可以檢驗專家、制衡專家;常識也可以用來協助讀者分辨哪些是 fake-news。有人說,有了通識教育,理應一般學生的常識也不會太低,可是從很多生活例子所見又並非如此。到底常識是什麼?

早兩天我與家父晚餐時聊到有關常識,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即使常識能達到文首的目的,也並不是每個人有這樣的時間去累積那麼多知識。對我而言,常識與知識是有分別的。有很多知識的人不見得有常識,很有常識的也不一定是學富五車。知識可以協助我們增加常識,也有助我們作更好的判斷。不過,至此為止,常識還是一個很抽象的概念,似乎沒有任何範疇可言;不像是物理、化學、工程、會計等等,是具體地與世界的某個範疇有關。要談常識是什麼,也許還是得看看 Common Sense 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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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 alternative fact, Post-truth 與 common sense

Fake-news, alternative fact, post-truth era ⋯⋯這些越來越像奧威爾《1984》的字詞突然在 2016 年開始出現。不少人把 Donald Trump 上任與 fake-news 的冒起扯上關係,並指 fake-news 將是民主制度的危機。不過,早前英國《衛報》刊登了《外交政策》雜誌特約編輯,史丹福大學訪問學者 Evgeny Morozov 的文章,指出把當下民主制度面臨的危機歸咎於 fake-news 並不會為我們帶來答案。

他指出,這危機是個持續存在著的問題:民主制度一直還沒在西方社會成熟。而這種不成熟表現於兩種精英階層經常展示的「否定」之中:一,否定當下很多問題是源於經濟的問題;二,否定專家與專業人士的「墮落」。Morozov 提出了當下一些有關「專家的墮落」的例子,不過,在此我想引用一個與我們近一點的作家,在寫有關「專家」時如何作論述。以下是台灣作家楊照在《如何做個正直的人2》中,其中一篇文章文章「關鍵字 21:專家-擺脫權威依賴」中節錄了台灣詩人楊牧的 《專家試論》的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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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e thoughts after Trump being elected

Come to think of it, Trump being president isn’t really a very surprising result. The reason is that, we have seen a global trend of nativism, of xenophobia, of the far-right, of isolation, of polarisation, of extremism, of populist movement, of alt-right, of egoists.

We have seen it earlier in UK, we have seen it in Asia, we are seeing it now in the US.

Is it the end of everything? To me, the answer is no. Every progress in the world was accompanied by a strong force to retrogress. The most important characteristic of mankind is that, no matter how many times and how much we retrogress, there are people with faith and hope, with love and respect, with knowledge and persistence, who are willing to give out whatever they can, to make the world a more civil and tolerant place for all.

Giving up now, labelling those who vote for Trump as “the others", hating these people, would make us no different from the one we disapprove. The so-called “they", are just “us" in an earlier stage. Every man and woman has experienced a stage which is full of fear, and filled with urges to exclude the others. Yet, isolation and exclusion is not how humans are programmed to survive. Connection and collaboration are.

立法會宣誓風波

本來想寫一點關於立法會宣誓風波的想法。不過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講一個故事,大家自行思考一下。

K城足總問題多多,球會分成兩派,一派自是擁護現有主席的集團,另一派則是幾家支持改革的球會。兩派爭持激烈,而足總主席選舉即將進行,K城足總慣以一場足球賽來決定何人可以成為主席。當然那不會是一場公平的足球賽事。一場球賽,球證旁證幾乎都是擁護派的人。如此球賽對改革派來說,自是異常難打。過往改革派就常處於捱打的狀態。

不過,由於球迷日益對足總的不滿,這次主席選舉賽,改革派也就選出了比往年多的球員參賽。這些球員有些更過往更年輕有力,似乎能成為球賽的變數。

球賽將要開始,在體檢階段卻出了風波。幾位年輕球員為表達對足總的不滿及其改革立場,在體檢時借機不跑足夠的里數,或是以一種不合理的方式去完成部份指定動作。既然足總都是擁護派的人,自然不放過如此機會,乘機宣布幾位球員不合出場資格。有球員就宣稱那些方式,是其「故鄉」的一貫做法;也有球員指出擁護派有球員不合資格,要求足總也取消他們的資格。

一場球賽,本來公平的話是十一人對十一人;受到足總的袒護,大概變成了十五人對十一人。如果還得有幾個球員被取消資格,那就變相是十五人對八人了。雖然,如此不公平的球賽,實在是應該罷賽抗議的;但是,罷賽在此不是一個可行的選擇,也不見得是一個有用的選擇。罷賽極其量只是延後了主席的選出;罷賽不會使現狀得以改變。

在此,我認為,真正要改變的,唯有以十一人奮力的在球場上戰勝十五人。面對再不公平的規則與待遇,要真正的做到改變,唯有在即使如此不利與不公的情形下,仍戰勝對手,對手才能無反擊之餘地。

我不明白的是,如此的情形,為什麼仍會有人為被取消資格的三人喝采?

有關「熱普城」的一點觀察與延伸

有關熱普城,我對他們的政治理念一向興趣不大,而且部份在實際上與現有泛民等的主張相差不大;另外一些則屬強烈的保守主義,而我不認為保守主義是人類社會應該朝著走的方向。因此我並不認同他們的主張與理念。這是我必須事先說明的,畢竟沒有一種觀察能夠絕對客觀。

我一直比較在意的,不是他們的主張的細節,反而是他們在修辭上的選擇。主張說實的走不出幾種變化,然而以怎樣的修辭去宣揚這些主張,卻真正能顯現一個組織的「性格」與「心理」。這一點我覺得可以從幾個立法會選舉後的觀察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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