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有限的閱讀經驗裡,甚少讀到有快樂的哲學家的。如果真要說,大概只有莊子吧?那為什麼哲學家或多或少都帶點哀愁?抑或,其實正是哀愁促使他們成為思想家或哲學家?哀愁與哲學家有什麼關聯,也許不會有答案。但我最近倒是看到一篇文章,大談一個熱衷於哀愁的國家--葡萄牙。
葡萄牙在聯合國的 World Happiness Report 裡 157 個國家中,排名 93。那真的挺低吧?香港的排名是 74,台灣則是34,中國排名 82,首名的則是丹麥。可是,這個國家似乎樂於陷入哀愁中。葡萄牙人被問及今天過得怎樣時,似乎多以「過得去吧」來回答。
而在他們的語文中,就有一難以翻譯且獨特的字詞:”Saudade”。它代表著一種對失落了一些為自己帶來愉悅之人或物之嚮往與哀愁。然而,這種失落卻是可以發生在從未獲得過的愉悅之事物上。但最有趣的卻不只這樣。Saudade 是一種能隨意分享的情感,而他們似乎更認為,這種哀愁必須予以尊重:如果有一個葡萄牙人感到哀傷,去嘗試安慰他使他高興似乎是最不合宜的做法。葡萄牙樂於接受命運帶來的哀愁。
在很多文化裡,哀愁是要盡可能去避免的。人生必須快樂,或至少要追求快樂,擺脫哀傷。可是,葡萄牙人如此擁抱哀愁,不是也很具啟發性嗎?也許這也和我自身的傾向有關。在翻看自己拍的照片時,各式的照片總帶著淡淡的哀愁。(有人也許不認同「淡淡」二字吧?)而我也發現,帶著哀愁的心情,似乎更能拍出滿意的照片。但,為什麼呢?
我覺得,那可能就是來自哀愁所帶給人的一種不同的視角。也許正是站在哀愁的那方,才能看到黑暗以外的曙光。
